栏目导航
废墟探险发现长沙那些静谧得令人心慌的地方
发表时间: 2024-02-28 08:04:46 来源:产品中心
▲原长沙动物园熊猫馆的标志性雕塑,如今孤寂地站在路边,道路被植物慢慢侵占,杂草丛生,自然世界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 图/记者常立军
“墟”字的字义,是有人住过而现在已经荒废的地方,荒野并非废墟,那里一直就是自然的世界,被人类遗弃的世界才是废墟,它们多有过辉煌的过往,只是时代的大浪将它们抛弃在历史的角落里。在长沙这个看起来繁华得有点喧嚣的城市,似乎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洋溢着热烈的气息,尽管如此,依然有很多令人神迷的荒废之地,与这座城市的气氛形成极为强烈的对比之美。
长沙的废墟,大致有废弃工厂、废弃公园、未开发土地、交通遗迹、军事遗迹几类。它们的形成,多缘于各种复杂的历史因素。工业化与城市化,这两个互相交错的进程,不断地制造着枯荣交替,很多废墟因此而生。
长沙工业废墟的形成,多缘于历史和经济因素,以上世纪50年代以来的遗迹为主。在建国初期曾经热火朝天的工业化进程中,大量工厂涌现在城市的郊区,那是一个大建设的时代。而自上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始,这些老旧的国有工厂便开始走向了不同的生命历程。效益好的开始发展壮大,搬迁至新的地方扩大生产规模,效益差的则日渐荒废,原有的土地,因为早已不再是郊区,很多已经转为国有土地开发,没有开发的,则继续荒废。
很多长沙人对那些工厂依然有着深厚而清晰的记忆。长沙早期的工业区,因为对运输方式的依赖,多建设于江边与铁路线附近。沿湘江一线,有长沙锌厂、坪塘水泥厂、长沙液化气厂、裕湘纱厂、天伦造纸厂、长沙机床厂等,其中裕湘纱厂已改造成为遗址公园,保留了部分原始风貌,没有流于荒废的命运。
沿铁路一线则有长沙肉联厂、长沙机床厂、长沙重机厂、长沙保温瓶厂等,其中机床厂最为幸运,开发商完好保留了其中一个车间并改造为艺术展示空间。
交通的发展与更替,带来了繁荣,也制造了荒芜。长沙曾在京广铁路沿线大量修建工厂,方便原材料和产品的进出,1975年,经铁道部、省政府报请国务院批准,京广线长沙站决定兴建新车站,在新线拉通以后,立即拆除长北至长南区间这段铺设在市区中心、有碍城市发展的约8公里原有轨道,老长沙南站也于2007年拆除,剩下的铁轨和火车头便成为了工业遗迹。
除了工厂,公园这种为大众喜爱的场所其实也会被废弃,其中最有一定的影响力的莫过于老动物园和岳麓山鸟语林。老动物园的废弃是因为长沙在城南暮云一带又建设了新园,鸟语林则是因为合同到期以及与岳麓山人文景观并不符合而被舍弃。
荒村也是长沙废墟的重要组成,在城市化的进程中,城市周边的农村大多迁移并入城市,而空出来土地,并未马上开发,久而久之,这些空置地便渐成荒芜之地。
大量被当作已无使用价值的物品被丢弃在废墟中。过了期的灭火器、陈旧的发动机、照明装置、电表箱,还有工厂当年的交接班记录表和各种已不再需要的办公家具,是工业废墟里最常见的遗弃物。公园里的遗弃物则多是各种残破的游乐设施,譬如“旋转动物飞椅”、“宇宙飞船”、“大海贼”等等,如今只能在废墟的草丛里见到它们了,童话小屋也变成了野狗的小窝。这些被当作垃圾遗弃的物品,是关于过往记忆的碎片。
在曾经的长沙大学旧址,我们甚至捡到了一张绘画作品,那是一张《V字仇杀队》里的怪客头像,不知道当年作画的人,他是否还记得这张画。
荒凉其实只是我们的定义,另一个属于自然的世界,却开始变得生机勃勃起来,自然在时间意志的主导下,开始重建它的秩序。
曾经有一部名为《人类消失后的世界》的纪录片,片中观点认为:人类消失后20年,大街和农作物将接着消失,乡村道路会被野生植物覆盖,田野将杂草丛生。事实上,在气候温润的亚热带和热带地区,根本不需要20年,植物就能重新占领曾经属于它们的领地。
就长沙而言,侵掠能力最强的草本植物有葎草、葛、白茅等,而木本植物中,苎麻和构树的侵掠能力是最厉害的。这些植物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生存和繁殖能力都超级强大。以人人讨厌的拉拉藤(葎草)为例,它的适生幅度特别宽,年均气温5.7~22℃,年降水350~1400毫米,土壤pH值在4.0~8.5的环境均能生长,也就是说,无论是在寒区还是热带,无论是干旱的西北还是潮湿的南方,无论土壤酸碱,大多数都能活下来,在自然条件差异巨大的我国,葎草除了青海和西藏没有之外,其他各省均有分布。除此之外,它的繁殖能力更是惊人,葎草种子产量很高,1株可产数万粒,主要以风和鼠虫类为媒介传播。当年种子除土壤深层的以外,次年基本都能发芽。另外,葎草的分枝和再生能力也很惊人,每株分枝数个至十几个分枝,如留茬刈割,再生能力也很强。
与葎草一样,苎麻、葛、构树的生存能力也都超级强悍,它们所占领的区域,基本不会再有其他植物存活。因此,在很多地方,它们被认为是有害植物,我们曾在圭塘河边一片曾经荒弃的风光带上做过长期观察,仅仅是两年间,构树便从一个在群落中只占一小部分的树种成为非常大的优势植物,大量的构树果实被鸟类带到另外的地方,快速繁殖的构树成片生长,最初一片生物多样性极好的河滩就此变成了构树的天下。快速生长的构树互相之间也在不停地竞争,直到剩下的强者长成大树,遮蔽掉大量的阳光,其他植物基本无立足空间。
在湘江东岸,靠近南郊公园山间的路边有一扇破旧的铁门,从此进入,是曾经的长沙液化气厂。依存于铁路的液化气厂,如今已随着铁路货运南站的消失而搬迁,在这个大约废弃了十年的厂区,早已看不出当年的模样,后来这里又租赁给了一个足球运动俱乐部,然而也已荒废,一只破烂的足球孤零零地被扔在球场中间。
这里已经完全是生物的天堂。黄鼬在路上穿过,甚至有点不怕人的样子,斑鸠、伯劳四处乱飞。有趣的是,那些曾经遗留的厂区人工绿化植物,各自走向了不同的命运。我们在长满了野生植物的厂区里探寻,花坛中早已没有了鲜花盛开,它们成了野草的新家园,然而在路边,我们却发现了和野生植物共生的成排芭蕉树,这是当年厂区绿化的一部分。生存能力强大的不止是芭蕉,珊瑚树依然在路边结出鲜红的果实,风雨兰也在野草丛生的地方顽强地活了下来,开出极为艳丽的花。令人惊喜的是,这里居然还有了水生植物,一丛香蒲在一方极为清浅的水洼中长势喜人,正是因为长期无人管理,位于山间的厂区内开始有了积水,风或是飞鸟带来的香蒲种子便在此生根发芽,形成了这片袖珍的湿地生境。
废墟有一种特别的意义,它既可以让我们窥探到过去的秘密,又可以让我们预见未来某种可能性的场景。
▲坪塘工业区,光线从坪塘水泥厂的空隙中透射过来,下面因此成了一方植物的乐土。组图/记者常立军
▲岳麓山西,山间废弃军事仓库里,基本上没有光线,巨大的油罐要打开相机闪光灯才能拍到。
废墟是真正的秘境,行走在昏暗的废墟内,一切都是未知。那些写满了怪异文字符号的房间、忽然间窜出的动物、荒草湮没的深处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都让人惊悚不安。刺激,是废墟探险最大的感受。它让人暂时忘记生活琐碎的烦恼,始终处于高度兴奋之中。每一座废墟都是一个独立的未知世界,发现的过程伴随着惊喜、恐惧与迷惑,种种情绪的杂糅,让废墟探险成为一个充满奇妙体验的旅程。
寻找长沙老动物园,缘于一位知情者提供的信息。在一次偶然的聚会中,她告诉我们老动物园那块地始终没有做新的建设,已经荒废很久了,于是,我们启程。按照她指引的路线,从烈士公园北门向东,沿着浓密的绿荫路一直走,路上风景很好,我们甚至因此走过了头,折回来才发现墙上有一个可容一人进出的大洞,沿着这个洞,我们走进了一个满目荒败的世界。
自2010年动物园搬迁到暮云后,这里便被废弃。这个创建于1956年的游乐园,是新中国成立后长沙第一座真正的动物园,鼎盛时据说有动物70多种,500多只。据小时候曾经住在德雅路附近的龙茜茜女士回忆,两岁时父母就带她来这里游玩,她记忆犹新的是动物园里的大象叫起来声音特别大,她还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了国宝熊猫。长大后,她常来这里,因为动物园和烈士公园挨在一起,可以连起来逛。而据家住在距离老动物园很远的王玉娇女士的回忆,她小时候每次去动物园,都是一次盛大的活动,她会央求大人给她换上花裙子,据说这样做才能够吸引孔雀开屏。
越是曾经极度热闹繁华的地方,荒败起来的感觉就愈发惊心动魄。从洞口钻入围墙后,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铺天盖地的野境,虽然是炎炎初秋,依然有深寒的感觉从心底涌出。若不是刻意寻找,我们甚至无法发现当年的一点痕迹。直到深入进去,才发现有残破的石阶、石墩被湮没在野草中。树丛与荒草杂处的林间,有曾经饲养动物的大池,池子外表的瓷砖有的已开始脱落,苎麻和商陆顽强地在夹缝中生长了出来。池中早已没了猛兽,只有池壁上一行“严禁投打动物,违者重罚”的明黄色标语依然还在,字迹已有些模糊不清。
我们在路边发现了动物园曾经的假山景观,这是用假山石配以青苔的造景,如今巨大的藤蔓几乎已经把假山包围,青苔还在,只是早已是任其生长,没了景观。
拨开一人多高的荒草,我们在靠近墙角的地方看到一座与众不同的池子,池子呈水滴形,并不算深,有台阶可下,据很多人回忆,这里是河马的家园。看起来憨态可掬的河马,当年在园中很受小朋友们的喜爱。
猴山也是一个热门景点。因为本来就堆砌了一座山的缘故,这里荒废得特别厉害,各种野生灌木已经把猴山几乎全部掩盖,只有山顶的一点假山石尚未被占领。猴山旁边,有一座面积不小的池塘,水面早已被浮萍覆盖,一片浓绿颜色,塘中隐约能够正常的看到小岛以及连接小岛的小桥,曾经的水泥桥面上,现在也已被野生植物侵占。
没有了动物也没有了人的老动物园,树木无须管护,依然郁郁葱葱。或许有的人工种植物已经被消灭,但活下来的,都长势良好。
曾经熙熙攘攘的林荫大道,现今空寂无人。路边立着一个巨大的熊猫雕塑,这里曾经的熊猫馆标识,如今只剩立在路边的这只“熊猫”,看起来实在是太过孤寂。一把孤零零的欧式椅子,扔在支路中间,苦楝树的果实与鸟粪,覆盖着当年游人如织的道路。
落差更大的是海豚馆,这是动物园当年最大的馆区,也是很多人当年来动物园的必去之地,记得2006年的时候,我还在这里看过海豚表演,那时的海豚表演是有固定的时间,每次都有很多人排队在等。
如今,找到海豚馆都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树木太过浓密,早已将它掩映在丛林深处。透过锈迹斑斑的围栏,可以窥视到海豚馆的现状,没有海豚的池中,依然有水,那是浓绿色孳生蚊虫的水,观众席上野草与杂树乱生,其中一棵构树居然已颇有规模,这些当年根本不可能生长出植物的水泥地,因为人类的抛弃,成为了植物的乐园。当时的盛景与今日的荒败,在海豚馆中对比极为强烈。
一只巨大的海豹披着一身的绿色植物兀立在这野境之中,在它之下的灌木林间,散落着骆驼、鹿、天鹅、宇宙飞船、小象、圣诞老人等各种造型奇异的雕像,甚至还发现了一条头部长满了藤蔓植物的龙,可惜龙头、龙身和龙尾早已分离成了三截,被丢弃在不同的野地上。这些人造的动物,来源于从前的游乐场,当时的动物园,不但可以观赏动物,游乐场也是很受孩子们欢迎的地方。我们在靠近海豚馆下方的草丛中,发现了许多当年的遗存。这情境,像极了宫崎骏执导的动画电影《千与千寻》里的场景:一个由强烈的阳光、疯狂生长的植物与湮没的记忆,构建出的奇幻意象空间。
几年来,这里都被当作一个旧工业区转型的经典案例被传扬。老的矿坑被改造成世界最大的室内滑雪场,巴鸡洲被改成了洲岛公园,名字也变成了更雅的“巴溪洲”,曾经大片的水泥工业区,因为环保及城市发展的需要,大多被拆除,剧变为大型游乐园与电影小镇。这样的变幻,称之为“蝶变”也不为过。
为了寻找到传说中那座保存完好的旧水泥厂,我们没走完坪塘大道,而是从莲坪路拐向了尚未完工的潇湘大道坪塘段。刚刚还是满眼的新区景象,转眼就是颠簸的土路和满山旧厂的荒芜,其中一座山坡上,竖立着两座代表了不同年代风格的旧水塔,红砖砌成的那座,已被爬山虎覆盖,门上用水泥制成的大五角星,是它独特的年代标识。然而这座只有两个水塔的厂区并不是我们要找的水泥厂,真正的水泥厂一定会有那种巨大成排的立窑。
从水厂折回江边没修好的土路,眼前顿时开阔,在这样的视野下,可以全览整个坪塘工业区的景象。不止是工厂被废弃,连同老的镇区,都已随着这种转型而变得荒芜。一座靠近江边的两层小楼,空荡无人,遗落的牌子上有字,证实着它过去的身份是坪塘社区居委会。在它的附近,沿江一线,被遗弃的屋舍比比皆是。当年的水塔、供销社、食堂,诸多曾经热闹的地方,都已成为荒弃的存在。
丘陵间的路,复杂多变,容易迷失,还好我们又绕回到了江边,在此一望,那座水泥厂的位置便清晰可寻了。于是继续启程,穿过观音港,路边见一上坡路口,抬头看,巨大的立窑就在眼前。
厂区早已无人,路上偶有车辆驶过,也是开往别处。沿着水泥厂曾经的路绕行,可以窥见它曾经巨大的规模。不远处,一座水塔湮没在漫山遍野的衰草中,荒寂不可言状。草地上扔着传送机和减速器,早已锈迹斑驳。
走进生产装置中,恍若是一个异象世界,正午强烈的光线从断壁残垣中投射进来,与内部的黑暗形成强烈的对比。光线投射到内部的位置,形成独特的天井,天井的下方,一丛构树在黑暗中展现生命的力量,也只有这样的一块地方,拥有雨水和阳光,因此也拥有了一方生命繁衍之地。在立窑的旁边,寒芒与茅草疯狂地侵夺回曾经属于他们的地盘,如果再有一百年的时间,也许建筑物就会倒塌,没有生命的水泥终为土灰,最终胜利的是还是充满生命气息的自然。
常年无人的生产装置中,雨水渗漏,水滴日复一日地落下,水中溶解的碳酸钙居然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钟乳石。自然凭借时间的意志,年复一年地解构着人类创造的文明,相比于宇宙的漫长时光,人类的存在似乎并不像我们大家都认为的那样重要。
在厂区探访的时候,我们偶遇了一对恋人。他们是听说这里有工业遗迹,特意跑来拍“废墟风格”人像照片的。
水泥厂周边依然有人居住。我们在遗址下方山坡见到了一个小的居住区,当年的一些老职工仍然坚守在这里。一位叫刘军海的老人正在小区边的菜地里采摘,他与我们聊起了这座厂子曾经辉煌的年代,这里原属望城县,如今已是岳麓区管辖。厂子就叫望城水泥厂,生产麓山牌水泥,曾经有过很好的效益,后来经历了股份制改造,又碰上产业转型,就关停了。说起过去,这位年过七旬的老人眼神里流露出一份自豪。
“老水泥厂环境污染大,关停是难免的”,对于产业转型,他并没太多抱怨,如今让他感到发愁的是这片地区新旧转换的时段,生活颇为不便,“买个菜都要跑好远的路,然后再坐公交车,一来一回,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水泥厂宿舍区也已渐渐老去,据说如今居住的仅有不足百户人家,无人打理的芦荟和紫竹梅在屋顶上长成大片的野生状态,而不远处,就是一栋造型新奇的建筑物,那是未来矿坑公园边的酒店。
沿着刘军海老人指引的路,我们盘旋着行进到丘陵之上,从这里遥望水泥厂,忽然有了一种欧洲城堡的感觉。它巍然屹立于对面的山坡之上,庄严肃穆,沉默不语,却代表着一个以工业为中心的过往年代,而山那边的度假酒店,则象征着服务业崛起的新时代。两者若能共存,则可以让我们拥有一个跨越时代的美学体验,如此幸甚。
岳麓山西,是以桃花岭为代表的连绵群山。熟悉岳麓山的人很多,走过这片远山的人却少。在这群山之间,有着诸多的秘境之地。
我们的行程出发自五星村附近的一片别墅区,我们将沿着小区边的这条路从西部穿越山间到达梅溪湖,然后再折回岳麓山后的西二环。这是一片未来规划中要成为城区一部分的乡村,因此也形成了一些寻常见不到的荒芜之境,只是我们从未在此寻过,能否找到还是个未知。
在一个靠近水库的路边,我们见到了很多枣树,这是南方少有的树种,大堆红艳成熟的枣子落在地上,无人捡拾,令人惋惜。
继续深入,人迹渐少,一辆破旧的中巴车被废弃在路边,车门已无,车身锈迹斑驳。这曾是乡间最重要的交通工具,城市化的进程已深入到岳麓山西,9字头的公交车在山间飞驰而过,中巴车在这里已被抛弃。
路边很多农舍已完成拆迁,山间却遗留下曾经的水井。这是一方占地几平米的山泉,修葺有石质的盖板和引流槽,泉水常年无人来取,自流成溪,水质清澈,口感甘洌,于是取了一壶,权当作探访的意外收获。
继续沿着桃花岭以西与三环线之间的山路前行,山雨飘忽而至,前方似有一片空房子可以躲雨,于是进去,却发现这里是一片荒废的别墅,一共有三栋,铁门大开,无人值守,看别墅的格局,也算是有些“设计感”的,可惜早已荒弃,门前的草几乎将门堵住,它们为何在即将完工时被遗弃?
山雨来得急去得也快,雨停之后,我们来到别墅对面的一栋民房,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村民告诉我们,这是当年村中一位有钱人家盖的房子,大概是因为投资过大的原因最终放弃,类似的情况在农村中并不少见,只可惜了这看起来还不错的房屋设计。
趁着雨势暂歇,我们一路赶过去,很快就到了梅溪湖边的桃花岭,这片曾经是山间乡野的地方早已成为了城市公园,然而大多人只去靠近梅溪湖边的桃花岭公园主体部分,实际上,这个公园的规划面积非常之大,几乎将这一片山丘全都连接了起来。这样,既扩大了公园的规模,又保存了这片原山的风景。这些连接道路,因为常年少人行走,慢慢的变成了另一种“荒芜”,道路依然完好,路边的植物却快要将他们埋没了。
沿着这些快要被植物占领的道路,我们深入桃花岭公园的腹地,它位于公园湖区的西侧,隐秘得几乎无人知晓。因为规划的缘故,这里大部分村落早已搬迁,只留下一个荒村隐没于此。屋舍多已成为平地,鱼塘,却是另一番风景,这些曾经被村民当作农家乐设施的鱼塘,如今成了野钓爱好者们的乐园。特意跑过来钓鱼的谭先生对我们说,自从这个村子荒废后,这片鱼塘里的鱼就更多了,且全是野鱼,以小鲫鱼为主,他几乎每周都会来到这个无另外的竞争者的地方野钓。这里环境非常好,很有野钓的氛围,就算是钓不到鱼,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都觉得很舒适。
告别谭先生,我们继续深入这个荒村,终于在密林深处发现了一栋房屋,穿过比人还高的灌木丛,眼前的一幕让我们有点惊诧,这栋房子从里到外都被人写满了各种惊悚的文字,若是换了黑夜,我们是断不敢来这里的。
离开荒村后,翻越一道大坡就是桃花岭公园的主景区,与荒村的氛围不同,这里处处都有人工与自然结合的美好,然而这并不是我们想探寻的,在接连翻过两座山头后,我们来到了麓溪峪,这里是一个山间的谷地,位置已靠近西二环,很多年前,我就来过这一个地区,发现过一些军事遗迹,那时候它是隶属于电信局的一个会议培训中心,如今它们还在吗?
来到麓溪峪时,天色渐晚。然而山谷间却不像我们想象中冷寂,它已经变成了一个热闹地方,向周围的人打听,被告知这里已成为一个大型的鱼馆,很多设施也变成了饭店和娱乐设施,这样的消息让我们难免感到有点失落。沿着麓溪峪的主路深入到山边,终于还是发现了让我们惊喜的事物:那些陈旧的防空洞和军用仓库。
据说它们曾经是某个军事通讯基地的设施,只是后来因为军事部署调整的需要,被移交给了地方。深邃的防空洞就修建在山坡上,洞口几乎要被杂草覆盖,我们尝试着走进去,却只走了十几米便胆怯地溜了回来,里面实在是太过于昏暗潮湿了。
防空洞旁,是一个依山而建的大型军用仓库,有着极为厚重的铁门,水泥墙体也异常宽大,应该是当年按照军事“三防”的战备标准修建。打开手电筒,摸索着走进去,里面异常地冷,走到仓库尽头,两个庞然大物立在眼前,这里原来是一个油料库,两个生锈的油罐并排而立,可以推测,当年这里是一个何等隐秘的地方。峥嵘岁月已然远去,留下的这些遗迹还可供我们回忆起那个对于大规模战争高度戒备的时代。
位于湘江边,靠近南郊公园的谷地,这里是曾经京广线上的火车货运南站。公园里的主题景观旧式蒸汽机火车头,是由原铁道部唐山机车车辆工厂于1975年制造的我国最后一批该款车头。2010年公园建成后,因管理问题日渐荒废,如今已重新规划为新的工业遗迹游览地,建设工作正在进行中。
位于岳麓山黄兴墓庐附近,园林小区残存有一个东门,从登高路一直向上走不拐弯,上右侧一个荒废的台阶即可进入,门上有“半读斋”三个字。运营15年的岳麓山鸟语林则因合同及景区整体规划问题,于2014年9月关闭。未来这里将规划为“旧民主主义革命纪念园”。
位于天心区妙高峰上,宋福王赵汝愚墓上方,别墅修建在一个半坡之上,有三层,欧式风格,完全荒废,别墅边有一棵巨大的泡桐树,每年春天开花时与别墅的废墟风格形成强烈的对比。
黄兴北路的文昌阁地铁站附近,是长沙最为繁华的中心城区。这里有明德华兴中学、周南实验中学、道教的东岳宫、基督教城北堂等诸多文化及宗教设施,然而在这里也有废墟,曾经的长沙市第九中学,后来成为长沙大学,最后又为新华电脑学校所用的一片校区如今已荒废,当年的朗朗读书声早已远去,只留下大量的空置教室及宿舍令人怀念。
手电筒:废墟里光线普遍很差,甚至有接近全黑的地方(如防空洞),必须携带照明设备,使用户外专业头灯可让双手保持更多的灵活性。
手持GPS:在远离城市的大型的废墟中,迷路也是常有的事,使用专业GPS或手机导航皆可。
口罩:废墟中情况复杂,不排除会有大量有害化学气体及粉尘,高防尘级别的口罩是必须佩戴的装备。
鞋:不可穿软底鞋,因为废墟中难免会有带铁钉的物体,会导致鞋底被刺穿,推荐专业户外硬底鞋。
衣物:不可穿短裤、裙子之类的衣物进入废墟,户外长裤可防止蚊虫叮咬以及划伤。
自卫武器:废墟中可能会出现流浪犬以及各种不确定安全因素,可携带登山杖等物品用以自卫。
防蚊虫药物:废墟中普遍有大量蚊虫,提前喷洒防蚊药水,可避免成为蚊子的大餐。
急救药品:创可贴和创面喷雾剂是必要之物,一旦划伤,可用喷雾剂进行清理洗涤并敷创可贴。